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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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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瑯

“既然姑娘稱我硯舟,那出於禮尚往來,在下也應當給沈姑娘換個稱呼才是”

“不必,你直接叫我沈姑娘也挺好”

沈瑯話說得簡潔,心裏卻滿是腹誹,“叫你個大頭鬼”。

沒想到裴硯舟面上看不出來,怎麽心裏這麽多亂七八糟的鬼點子,非得一直折騰她。

“不行,這不公平,憑什麽我不能叫你其他的名字”

裴硯舟在這方面尤為固執,他認真地盯著沈瑯的眼睛,眼睛裏帶著顯而易見的委屈。

委屈?

沈瑯那一刻以為是自己眼花了,不然她怎麽覺得裴硯舟剛剛是在對她撒嬌?

“我就不要叫你沈姑娘,我想換個稱呼”

裴硯舟表情變得執拗,他摸著貍貓的手就一直待在那片地方沒有動過,沈瑯都害怕他把小貍貓的皮毛給薅禿了。

“好了好了,你願意叫什麽就叫什麽吧”

沈瑯最終還是先敗下陣來,都說美色誤人果然誠不我欺。

更何況沈瑯從小到大都格外偏愛外形美好之物,於是她到現在都還是無法忍心看到美人的臉上寫滿失望。

“那好,不如我就稱沈姑娘為阿瑯吧”

裴硯舟得逞後笑得肆意,如果他身後真長著狐貍尾巴,那沈瑯可以毫不懷疑此刻他的尾巴應當已經翹到天上去了。

“不行,這也太……”

“為何不行?沈姑娘總說不行,可曾想過我也許是認真斟酌過同姑娘說過的每一句話,硯舟想讓姑娘開心一些,可姑娘卻始終拒絕。

難道姑娘就的確沒想過,硯舟就算再表現得不在意,也始終是肉體凡胎,也會疼會心痛”

裴硯舟剛剛還翹起來的狐貍尾巴,在聽到沈瑯的拒絕後一下就焉了下去,甚至於他的腮幫子都氣得有些鼓起來。

“這,對不起,我的確沒想到這些,以至於更不知道你的心思如何。我希望若是我以後有什麽讓你難受的地方,你大可以直接告訴我,不必憋在心裏”

“對不起誰?”

裴硯舟眉眼上提,他直直地看著眼前埋著頭的少女。

“……,硯,硯舟?”

沈瑯有些遲疑地開口,好半晌才憋出這兩個字,而且似乎還是下了極大的決心。

“嗯,阿瑯”裴硯舟笑著回她。

“嗯”雖然還是覺得有些羞恥,但沈瑯還是認下了他給她的稱呼。

“那沒什麽事以後我就先走了,如果你之後關於卷宗有什麽進展的話,就直接派人去沈府找我吧,我收到消息就會第一時間趕過來”

沈瑯說罷起身欲走,裴硯舟雖覺得有些不舍,但眼下的確沒有理由再留她。

“羨仙樓內結構覆雜,我已告知趙元,也就是剛剛送你上來的人。我已讓他在門外等著你了,你且跟著他就能離開這裏”

已經告知他了?什麽時候?

裴硯舟剛剛不還一直在跟她說話麽,他是怎麽做到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況下通知趙元的?

雖心中多有疑惑,但的確她也不能再在此處停留太久,不然春蘿也該等急了。

於是沈瑯沒讓裴硯舟送她到房門外,簡短道別後就徑直出了門。

“怎麽到現在還是這般無情?可為什麽是你呢?為什麽非得是那個東西”

裴硯舟心中實在煩躁不堪,他一把打落桌上的茶水,瓜果也隨之掉落一地。

懷中的貍貓也頓時被他嚇醒,裴硯舟見到小貍貓懵懂的眼神後才開始平靜下來。

他抱著小貍貓躺回到先前臥著的美人榻上,一只手摸著貍貓光滑的皮毛,另一只手則無所謂地搭在了眼睛上,漸漸入了眠。

“走吧”

沈瑯看到了早已等在門口的趙元,趙元朝她招了招手,示意讓她趕緊跟上。

“誒,你叫趙元是吧,你能告訴我裴……,就是你們樓主是怎麽傳喚你的麽,為什麽可以做到在我什麽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就能傳信了呢?”

沈瑯回去的路上一直在問寡言的趙元,趙元本是不想搭理她,但她是樓主的貴客,他也不好什麽都不說。

“這是羨仙樓內的秘密,姑娘若是想知道,要麽就讓樓主親自告訴你,要麽”

趙元並不把話說完,他繼續領著沈瑯朝前,顯然是在等沈瑯繼續追問。

當然沈瑯也懂趙元的意思,於是便開始繼續發問

“要麽?要麽什麽?”

“像我們這些人一樣替羨仙樓殺人賣命”

趙元走在前面語氣極為平常,就好像剛剛跟沈瑯談論的只是今日天氣如何。

“你殺過很多人嗎?”

沈瑯跟在後面,沈默了一會兒出聲。

“嗯,很多”

“不管你信與不信,反正其實我也殺過很多人。只是也許我跟你不一樣的是,我幾乎從沒有被逼著殺人,我殺的都是我認為該死之人,所以我不會覺得後悔”

沈瑯無所謂在趙元面前說出她的真心話,因為她知道這個看似沈默寡言的人其實心思卻很細膩。

他到現在都還能守著一顆極為可貴的本心,會變著法兒地提醒她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,所以沈瑯相信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把她的話告訴旁人。

果不其然,也不知趙元將沈瑯的話信了幾分,他最終也只是為沈瑯帶著路,期間沒再說過一句話。

“過了這兒就能出去了,樓主找我還有事,你就直接沿著這裏離開吧”

趙元把沈瑯送回到了她剛剛經過的飯館,沈瑯看著來來往往的江湖客又感到一陣的驚奇。

這次她是來找裴硯舟才得以大概地知道羨仙樓內別有洞天,可若她僅僅只是知曉這是個做生意的地方,那她又會不會以為這已經是羨仙樓的全貌了?

她看不懂裴硯舟為何要建羨仙樓這麽一個地方。

“小姐,您可算出來了,春蘿都想著小姐若是再不出來,奴婢就得要報官了”

傻春蘿,如果真遇到什麽危險,那就算報官你也救不出你家小姐。

但沈瑯只在心中如此作想,並沒有把實話說出來。

“現在你小姐我不還是出來了麽,快回府吧,我身子也有些乏累了”

沈瑯說罷伸了個懶腰,她最後睨了眼羨仙樓的大門,先前她厭惡的那個人已經不知去向了何處。

她本來的確是想跟裴硯舟反映此事,畢竟天天放著個如此猥瑣下流之人站這樓前不也壞了他門面。

不過到最後她同裴硯舟談著談著也就忘了這個人,於是也就沒再“好人做到底”將那人的事說出來。

“算了,這次就放過他,若還有下次我就來親自解決”

沈瑯走在回府的路上,也不管身旁的春蘿是否聽到她的那番自言自語。

“轟隆”沈瑯聽到旁邊的菜攤轟然倒地的聲音。

“春蘿小心!”

沈瑯眼疾手快將剛剛還在東瞧西瞧的春蘿拉到一邊,果然菜攤飛濺的菜葉殘渣朝她們這邊濺得到處都是。

“這都是什麽呀?衣服都給弄臟了”

被沈瑯拉到一邊的春蘿嘴裏止不住地嫌棄,她心疼今天才穿上的新衣服怎麽就這麽倒黴被濺上汁液,也不知道還洗不洗得幹凈。

“沒濺到臉上都算運氣好了”

沈瑯隨意地安慰著春蘿,剛剛要不是她把春蘿拉過來,的確按方向來說那些菜葉就該直接拍在春蘿臉上了。

“狗|雜|種,看本少爺今天不打死你!”

那聲音罵得粗俗不堪,聽得沈瑯好一陣皺眉。

半晌,沈瑯低頭發現被砸壞的菜攤中間好像還躺著一個人,大概是疼極了,他顫顫巍巍地想爬起來但還是一次又一次地倒了回去。

“來人,把他給本少爺架起來,我都還沒怎麽玩兒盡興呢,怎麽能就讓他這麽輕松地躺在那兒”

一身明黃騎裝的男子表情倨傲,他手裏拿著鞭子拖在地上不斷摩擦發出“沙沙”的聲音,身後跟著四五個小廝都撩著衣袖,與其說是小廝,更不如說是打手也許更為貼切。

“別打了,都別打了,求求大少爺這次就放過我家小少爺吧,若素願意來世當牛做馬來報答大少爺”

就在為首男子身後的幾個小廝準備上前,把還躺在地上的人拉起來時,從不遠處沖過來的一名女子急忙趕過來跪在地下,拉著為首那男子的袖袍苦苦哀求。

“若素啊,何苦非要等來世呢?你跟著這廢物平時吃了不少苦吧,還不如現在就從了我,爺保證今後一定不會虧待你,吃香喝辣的都有你一份兒”

男子蹲下身來看著剛剛自稱若素的女子,他輕浮地挑著女子的下巴,出口的話薄情又殘忍:

“要不今晚你就來我院子裏?這樣吧,只要你來我今天就放過他怎麽樣”

聽到他說什麽的女子面如死灰,眼睛裏蓄滿了隱忍的淚水,但男子只是饒有興趣地欣賞她臉上悲哀的神情。

“……,咳咳,若素,聽我的,我就算是真死了你也千萬別答應他”

已經被架起來的男子咳得厲害,他的衣服上全都是灰塵,好像還有許多處傷口,只是上面布滿了灰塵,沈瑯隔得遠看得不是很清楚。

“你這雜種竟然還有力氣說話!好,很好!現在我改主意了,你今日必須給我死,底下這女人我也要定了”

“打,都給我往死裏打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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